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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注释
诗送玄静先生广陵 盛唐 · 李隆基
五言律诗 押支韵
默受王倪道,逾深尹喜师。
欣同八景会,更叶九丹时。
鸾鹤遥烟境,江山渺别思。
当迁洞庭日,留念上京期。
见《正统道藏》本元刘大彬撰《山志》卷二(按:据同书同卷附玄静先生等表奏,前二诗中之一首为天宝十载九月十四日内侍袁思艺宣敕。又玄静先生李含光,为山宗第十三代宗师,事迹详《颜鲁公文集》卷七《有唐茅山玄靖先生广陵李君碑铭》。〖1〗《舆地纪胜》卷十七《建康府》「碑记」云:「《赐李炼师诗诏》,唐道士任良友书。玄宗所赐诗,凡三首,贞元十四年刻石。在茅山。」)。
石门 唐 · 释玄宗
五言绝句 押微韵
双扉起岩石,尘客过应稀。
千古掩不得,从教云夜归。
见清释广宾《西天目祖山志》卷五(按:此诗最早见收于南宋潜说友《咸淳临安志》卷二十六,谓「世传唐玄宗有诗」云云。明皇平行迹未及东南,诗显非其所作。)
批答安禄山贺雪兼赐口号(题拟) 盛唐 · 李隆基
五言绝句 押真韵
腊月忻三白,嘉平安四邻。
预知天下稔,先为物华春。
(见上海古籍出版社排印本《安禄山事迹》卷上)(〖1〗《安禄山事迹》:「其〖天宝九载〗冬,久无雪,至十二月十四日乃雪,禄山表贺焉。玄宗批答兼口号以赐之曰〖诗略〗。其见重如此。」)。
佛教梵文唵字唐玄宗书并读(一作题梵书) 其二 盛唐 · 李隆基
七言绝句 押尤韵
鹤立蛇形势未休,五天文字鬼神愁。
支那弟子无言语,穿耳胡僧笑点头。
按:〖1〗这首诗虽不见《全唐诗》和《全唐诗逸》,在敦煌本没有出现以前,是曾经广泛流传的。依余所知,最早的是一○七七年陕西咸宁县卧龙寺的石刻本,但题太宗,不作玄宗一三○八年河南登封县的刻石,又题玄宗,不作太宗敦煌本标题作《玄宗题梵书》,證明这首诗在唐末已经流传,而且證明在唐末是题玄宗作的。石刻资料见于王昶的《金石萃编》卷一三七,录附于后。
诗送玄静先生金坛(题拟) 盛唐 · 李隆基
五言排律 押支韵
紫府烟霞士,玄宗道德师。
心将万籁合,志与九仙期。
绝俗遗尘境,同人喜济时。
访经游玉洞,敷教入瑶墀。
茅岭追馀迹,金坛赴远思。
阴宫春旧记,阳观饬新祠。
缅想埋双璧,长怀采五芝。
真灵若可遇,鸾鹤伫来兹。
(此首又见《嘉定镇江志》卷二十)(按:《山志》卷二收玄宗李玄先生敕书二十四通,此诗见第三道敕内。此敕书全文录如次:「敕。广陵李鍊师,上清品人也。抗志云霞,和光代俗。为予修福灵迹,将赴金坛,故赋诗宠行,以美其志。〖诗略〗尊师抱一守中,探微昭远,能回贞洁,发挥道门。遂与太和先生启是仙宗,起予虔奉,崇饬灵迹,广求真经。则诗以宠行,物将厚意,永慰歧路,以彰礼贤也。所谢知。」又按,据同书同卷所附玄静先生等表奏,知此诗为天宝六载九月二十五日作,由高力士宣赐。)
贺秘监会稽 唐 · 辛替否
 押纸韵
送君青门外,远诣沧海汜。
凫舄游帝乡,羽衣飞故里。
术妙焚金鼎,丹成屑琼蕊。
追饯会群僚,属文降天旨。
秦吴称异域,少别犹千祀。
黄鹤寓辽阳,应明城郭是。
按:(见孔延之会稽掇英总集》卷二)(〖1〗郑樵《通志》卷七十《艺文略》第八「诗总集类」有「《贺监归乡诗集》一卷。」〖2〗王楙《野客丛书》卷十七云:「仆寻考《会稽集》,得明皇所为送贺老归越之序与诗,及朝士李适之以下三十七人饯别之作,是时正天宝三载正月五日也。」按:王楙所见《会稽集》,当即《会稽掇英总集》。该集卷二收明皇以下三十七人送贺诗,与所云正合。除明皇李白李林甫姚鹄等四首已收入《全唐诗》外,馀均失收,以下分别辑出。其中王铎严都李慎微三首,系晚唐人拟作,分别收入本书卷三十三、卷三十一、卷三十五。)
白金小还丹歌 其十一 唐 · 罗公远
杀青龙,须白虎,自然感化无风雨。
雪花飞,雪花飞,魂归魄亦归。
聚散既由壬癸水,玉神华盖体无为。
涌泉水,涌泉水,春夏秋冬深无底。
要行天下时,厚暖自然制。
按:见《正统道藏》本元阳子辑《还丹歌诀》卷上。此书为北宋前之著。(按:此组诗原题作「青城罗真人上明皇《白金小还丹歌》」,诗前有小引云:「帝问真人曰:『道本无二,同归乎一。药有多功,身宁济惠。愿垂悯念,速救馀生。』真人曰:『身在和气,药同元滋,二道符机,衰朽自差,莫希大药,日月难期。一味白金,延年益寿,仙人保秘,不妄虚传,但能秘之,无轻泄尔。』凡一十二首。」似为后人所加。《太平广记》卷二二云公远「因以《三峰歌》八首以进焉,其大旨乃玄素黄赤之使、还缨溯流之事」。今不存。)
匡山724年 盛唐 · 李白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创作地点:四川省绵阳市江油市大匡山
晓峰如画碧参差,影风摇拂槛垂。
野径来多将犬伴,人间归晚带樵随。
看云客倚啼猿树,洗钵僧临失鹤池。
莫怪无心恋清境,已将书剑许明时。
按:(见光绪《重修江油县志》卷二十四)(广福李白的〈别匡山〉诗考》谓江油县匡山书院宋熙宁元年《敕赐中和大明寺住持碑》,碑文云:「玄宗翰林学士李白字太白,少为当县小吏,后于此山读书,于乔松滴翠之平有十载。」文中录此诗。)
读《旧唐书》刘晏李泌两传 现当代 · 徐燕谋
 押词韵第七部
能诫朋比刘士安,知斥软美李长源
开元拔此两童子,后来相业皆可观。
为国储才不早计,野牛豪猪立朝端。
牛有角兮猪有刺,斯民无罪遭伤残。
注:刘晏八岁拜秘书正字张说问曰:“居官以来,正得几字?”抗颜对曰:“他字皆正,独朋字未正。”李泌七岁能文,玄宗召试禁中,张说称为奇童,张九龄尤所爱奖,常引至卧内。九龄严挺之萧诚善,以严刚劲、萧软美,欲召萧,在旁率曰:“公起布衣,以直道至宰相,而喜软美者乎?”九龄改容谢之。
黄鹤生歌①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黄鹤楼集补
君不见眉山道士徐佐卿②,化为黄鹤朝太清。
还君金仆姑③,留得千载名。
又不闻穹窿小仙徐子真④,翩翩自称黄鹤生。
炼形蓬莱山,凤臆紫燕膺⑤。
千有六百年,飞上白玉京⑥。
玉京锦贝阙,十二楼玉成⑦。
娟娟万青娥⑧,吹笙来相迎。
黄鹤生,骨相奇。
金衣玄霜裙⑨,纤指面红髀⑩。
不饮华池浆⑾,不啄青田⑿。
耻被(以下缺)
按:【校注】 (1)此诗《山谷诗集》未录。 (2)眉山道士徐佐卿唐薛用弱《集异记》载徐佐卿化鹤事,云为青城道士。 (3)金仆姑:箭名。《左传》庄公十一年载:“乘丘之役,公以金仆姑南宫长万。”此指徐佐卿化鹤,为飞矢所中,还箭唐玄宗的传说。 (4)徐子真:不详。 (5)凤臆:凤胸。紫燕膺:燕胸。 (6)白玉京:指天宫。李白庐山遥寄卢侍御虚舟》:“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 (7)十二楼:喻仙人所居。《史记·封禅书》云:“黄帝时,为五城十二楼。” (8)青娥:韦应物《拟古》之二云:“娟娟双青娥,微微启玉齿。”本指女子眉毛,此指仙女。 (9)玄霜:此处指黑白相间的花纹。 (10)纤指句:此处疑有讹误。 (11)华池:传说为昆仑山上的仙池。《文选·孙绰〈游天台山赋〉》:“挹以玄玉之膏,漱以华池之泉。” (12)青田:山名。在浙江青田县西北,以产青芝闻名,道家以为三十六洞天之一。 此诗《山谷诗集》不载,诗根据化鹤仙人的传说敷演成篇,风格不类山谷作,疑为伪托。诗篇不全,姑录之以存原貌。
毛公乾隆庚戌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五十四
传诗自是属毛苌宋代方知有紫阳汉唐以来于毛传诗序俱无异词至宋朱子作集传于是后儒方宗紫阳之说)
幸得赵燕博士,便云迁就亦中郎(朱子谓毛苌始引诗序入经自齐鲁韩三家之传绝而毛说独行读者有所不通则为之委曲迁就云云然朱子虽别自立说而亦有拘而过当之处如郑风自缁衣以下惟六篇与旧说相仿馀十五篇泥于郑声淫一语悉以淫奔斥之而置实事于不问殊失诵诗尚论之义且所谓郑声淫者以其声近于淫靡非谓诗之以人言者无不属之淫奔也如风雨之思君子子衿之刺学校废扬之水之闵无臣将仲子之刺庄公山有扶苏诸篇之刺忽此皆有实事可稽讵得概以淫奔目之乎向题七十二候虹始见诗触类及此辩之颇详然自宋以后虽皆宗朱子而毛说行之已久尚有典型虎贲中郎之思谁则无之)
二南原合不称国,十什只当独号王(古有二南而无国风之名其不应称国已见向所著国风正讹至平王东迁以后王号犹存孰从而降之为国以是知朱子集传为十五国之风者非是)
行馆祠旁供一宿,馀閒考古遂成章。
按:古有二南无国风之名宋程大昌诗议首论之天下岂有周南之国召南之国亦岂有王统天下而谓之国之理(如诗云王国克生正谓文王尚未王天下为周一国之义耳)至豳乃追王之义或称其先王之国尚可牵强然礼表记见国风之文乃汉儒所作其所引我躬不阅乃邶风非周召王豳也向曾为国风正讹辟其妄并详稽古说加以论断矣兹以东巡道经毛苌故里采风之馀三复诗教辄有所见不能已于言夫诗先春秋而删者也春秋尊王故于每年之春首揭以王公羊传云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诗之王即春秋之王也孔子作春秋尊王如此而于删诗顾以王列于国且入于卫之后郑之前有是理乎孔子生于鲁父母之邦故为颂鲁非王之诸侯乎孰谓孔子尊鲁而反卑王乎诗十馀国编比后先解经家多曲说孔颖达王爵仍存不可过于后诸侯故次于卫夫卫王臣也不可后他国独可后卫乎名分所在可少抑不可过抑是五十步之笑百步耳欧阳修卫王以世爵比也王之爵受之天卫之受之王曷可比也张载谓若非以卫分之则王无异于正风也风之正变读其诗者自知之何待分且雅正变之间复以何者分之乎曹稡中谓天下无王而寄元于鲁故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孔子鲁人春秋鲁史鲁人鲁史书鲁元理也王讵可寄若如所言则是春秋继诗乃曹魏九锡之文赵宋袖中之诏也侮圣言滋甚惟王应麟谓襄二十九年季札乐为之歌王孔子至哀十一年始自卫反鲁降王于国风非孔子也差为有据盖孔子之删诗因其旧次耳我皇祖钦定诗经传说汇纂备引诸家之说而以朱子所言十五国风次序恐未必有意置于篇末圣见超卓已微示折衷可以钻仰窥测矣其时李光地亲承圣教亦有王号犹在谁则降之之说韪矣予以为王宜列于二南之后十一国之前周之兴而南也格被遍于武夫女子其迁而东也忧思结于行役之大夫盛衰之介如此与夏书之由甘誓而五子之歌商书由高宗肜日而西伯戡黎周书由君牙囧命而吕刑文侯之命同一意俾读者憬然而悟惕然而思在上者念政教之施当端本善源在下者凛风俗之化当则古称先一序次间俯仰兴废致此之由兢兢慎守始以见诗教之大也中庸曰非天子不考文予见及此为毛郑以来说经家所未有亦考文之一不难移置篇第颁谕学官改而行之顾经文传习已久不可更易唐明皇跻月令为礼记篇首予素所深鄙即曩时定麈角解改时宪而不改戴记之义也然诵圣言正大分所关系非浅鲜因于诗发其端而覼识于后以谂天下后世之说诗者
薛徽言行状薛季宣笺) 宋 · 薛嘉言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七五
君讳徽言字德老,世为永嘉人
曾祖元礼,祖庠,皆不仕。
季宣谨按:朝散郎邹极撰我曾祖《墓志》曰:「其先世家河东汉平元始间,有曰丕者,渡江寓毗陵。后有辟地福唐长溪者,又徙永嘉,君其裔也。」《墓志》叙述先世,其阙略与谱谍同。而伯父待制《行状》云唐令之补阙后也,至公五世矣。谱称补阙后居长溪廉村,于永嘉房为伯祖,以相参验,似不祇五世。/父强立,少登科,礼部侍郎邹浩尝以学官荐之,历州县,所至有声,清正恬退,终金陵幕官。/先祖字成翁,历吴县主簿中都、宜黄二县令江宁府观察推官,累赠左光禄大夫。尝闻父兄长老言,光禄为人短小精悍,襮和里刚,宰剧有声,奉法不阿其上,号石莲长官。恬澹工诗,有《旧居》一篇:「花木萧疏一径深,门前绿柳更森森。旁人错比陶潜宅,澹泊仍无爱酒心。」先娶陈氏,鄂州使君诜之女,封永嘉郡太夫人。夫人四明大族。初昏,奁具华靡,察光禄有不豫色而问之故,光禄曰:「我儒家子,观卿调度,非若吾家妇者。」夫人曰:「有是哉!」其归遂能降志节约,居贫若傃。闺门肃睦,非亲无识面者,而乡人传以为法,训责女妇,必曰:「汝非薛七嫂乎!」七,光禄君辈行也。/从祖兄居实尝为季宣言,光禄宜黄时,有小人不获于母、去而远游者,已而母经死;比邻闻称冤呼子声,不知伤子之不在,共證其子实杀之。光禄阅母枕中,得县人称贷券帖,独疑其冤,阳按其子,使人阴以缢母领巾夜掷债家户下,微伺于旁。债家晨起然香,见巾,识之,唾曰:「冤家何以至此!」执问,即陈杀母,远近叹服,称神明。/君其季也。少孤,警颖。先令人即世时方在襁褓,比成童,先中奉捐馆舍。/中奉令人,先君葬时祖妣官封。/独与诸兄讲学,识虑已过人。既长,能自立,力学刻苦,穷昼夜弗懈,遂博通经。/先君从文定胡公安国学,有《上胡侍读咨目》三通,在《遗编别录》第一卷。/再举,登建炎二年进士第,解褐授南剑州司法。会车驾幸永嘉,君以书谒中司赵公,诋一时用事者。赵公大称赏,以国士期之。/时吕相颐柄国,赵相鼎为中丞。君贻以书,赵相立读,即卷而怀之曰:「公以谏臣望鼎,何辞焉!」于是促席欢语,如旧相识。赵相语及太上光尧寿圣皇帝好学,虽在戎马,常读《资治通鉴》,君曰:「《书》云:『知之非艰,行之惟艰。』诚能监古今成败而力行之,天下大幸!」赵相愕曰:「久矣,鼎之不闻是言也!」既而赵相弹劾吕相之欲臣敌、立御营使、责谏臣事,得太上褒语,赵相谢曰:「三者非臣所及,温士薛某为臣言之。」明日,缴上其书。见《遗编》第二卷。/俄移跸会稽赵迁枢相,力荐君,蒙召对,以强志勤政及君子小人为言,颇合旨,改左承奉郎,充枢密院计议官。/西府旧无计议,有干办官。朝廷将用先君,以干办冗名,非所以处天下士,遂易名计议,设官自君始。渡江之初,边障不立,君请建立方镇以固罗落,当时采纳,置镇抚使淮甸荆襄閒,疆埸始有藩篱之限,而江左之势成矣。后并两淮,分镇置宣抚使,君复请并上游以一其制。置镇、并上游置帅、强志勤政及论君子小人,其劄并见《遗编》第三卷。/踰年,前用事者复当国,君一以诚正待之,虽衔恨次骨,欲中伤之,终弗能也。绍兴二年议遣使,君以选,权监察御史,宣谕湖南。/吕相复入,怨君之尝议己也,未有以发。禁省须纸钱四千,浮费,君执奏获可。因上遣君行视明州湖田,反命,有诏选忠信不欺士循问风俗,遂复以君充选,实欲去之。/性明爽,虽筮仕未久,而疏通若素宦饱于更练者。既临遣,敷奏详明。/时宣谕五使皆给亲札御宝之历,使按举必书,又以太宗铭石之戒遍赐郡邑。将发,君上薛宣换县故事,视县剧易易置令长;请诏郡县,政事有失于诖误而未正于法者,财用有出于敷敛而未见于用者,刑狱有过于平允而陷于深重者,御史未至,并许自陈改正;恶心不悛,虽寘死地可勿恤。奏可。《御宝历序》在《遗编》第五卷;跋尾语尤鲠切,在第九卷;《换县宥过劄子》在第三卷。/入境,布宣德意,揭示教条,检覈吏奸,无不契事机、当人心者。/约束榜牒在《遗编》第五卷。/奏本路不便于民者十事,乞委宪司觉察违戾。/十事:一曰户口逃亡,不为开落;二曰产去税存,贫民受弊;三曰秋苗受纳,巧取多门;四曰高估官产,吏私其利;五曰人户避役,亲在其居;六曰乡村聚徒,教习律令;七曰差役愆期,科敷保正;八曰公吏溢额,作过多端;九曰人户陈状,科补助钱;十曰开剥死牛,邀求百出。印榜奏事在《遗编》第七卷。/且请岳飞绥定湖南及邻境,给韩京营田,免全州广西节制,乞选岳守与潭、鼎腹背制幺贼。/江西湖南接壤,盗贼出没其间,两路追讨之兵不相犄角,以盗出界为尽己职,故盗得视两界缓急,往来以骋。君奏岳飞御军严肃,请以两路盗贼并委之。江贼彭铁大就君请降,岳掩其懈击之,大获。君悦,表其功状,岳军得以展其智力,诸将所乡鼓行,盗用此戢。时全州湖南广西二路,潭州益阳县割入鼎州,君奏罢之。选岳守事见讨杨幺语中,乞委岳侯两路盗贼、给韩京营田奏在《遗编》第六卷,岳侯破彭铁大事、论全州奏在第八卷,益阳奏在第九卷。/论郴、道、永、桂阳丁米均,见存一丁至石馀者,并带籴之弊。/丁米前例口赋四斗均,以承平丁帐科于乱后,君既蠲其数,遂奏计口之赋,贫富一等,富者宽裕,贫者重困,均之田亩,则又偏苦上户,谓宜履亩分口算之半,以就均一,宽贫下带籴之米。湖南一路,旧有之名籴而未尝给钱,多或兼倍正赋,州县受纳,必先籴而后租,民不供命,但能充籴而已。常赋之入,至一县岁不迨三分者,良民偏受其弊,实无补于县。君初难遽除之,周询其详,始班其禁。又有和籴夫米,并受纳米样、斗斛纽耗仓例、把算抬斛斗面销钞之米,水程装纲縻费脚乘修笼夫米价钱、户帖及牛倒死、买醋钱、均敷黄曲曲引钱、䌷轻夏税帖纳钱、陈状补助钱等,其它名数尚不一。君奏州县受纳收耗与当远而近输者得收脚钱如条例,馀一切罢之。宪司纠违禁者丁米奏在《遗编》第七卷,带籴奏、约束榜在第八卷,放丁米罢受纳增收水脚钱榜在第九卷。/时田荒籴贵,命州县量城市远乡道里朝暮可及者,自近及远,区处赈粜。由是籴价顿平,济惠甚溥,戴上赐,不以遐遗也。且请存留漕司上供钱斛,赈济、道、桂阳三州,罢营缮等费。/诸州大饥,在兵荒之后,田莱不辟,米价翔踊,而二广帅司闭籴,且禁耕牛出境,一牛直钱百千。且漕臣李弼孺初起上供,帅司永州计置,材植缮成,府民不胜困。君留上供钱斛不遣,截支米二万石,裨常平义仓支济,及以封桩经制司银三千两分畀州县,仍借诸司钱籴广西米赈给,通那省米借贷,听四等下户十人为甲,州为给据,自至拨米州支请。牒止遏籴遏牛,营缮约饬诸县括荒閒田亩,劝课富家开垦,晓民生放种本收息,官为催理。又命上户粜米接济,给历稽其多寡,高者免役,其次免罪,籴平田垦,人不觉饥。《论遏籴遏牛请拨上供赈粜奏》在《遗编》第六卷,《劝课奏》在第七卷,存留上供、支米赈济、自劾三奏、《生放种本榜》在第八卷,《罢帅司营缮奏》、《谕民粜米榜》在第九卷。/荐本路宪吕祉、郴守赵不群、全倅刘延年、前衡倅赵伯牛统制官吴锡等,朝廷皆召用。/吕祉为宪,其治在衡州曹成寇迫州城毅然独立,指挥诸将防守,寇不能犯。它盗胡元奭等数千人,所在出没,韩京讨平之。为政激扬清浊,豪吏不敢为奸。赵不群初宰章丘,抗金虏数万之众。其守郴也,曹成攸县安仁间,执安抚使向子諲,径薄城下,郡人惊走殆尽,不群迎战,贼不敢前。后再至围城,不群拒守六昼夜,出奇应变,竟却之。岁旱,以马料赋民播种,身率僚吏减奉以济贫民,又省冗费犒军,因缮城垒,民不知役,楼壁屹然。君之支截上供,繇不群发之也。刘延年,元祐名臣放之从子。居乡以孝友闻,遭世艰难,携家族四十口转徙江湖,与共甘苦。敏于政,善应卒权。兴国军贼率李胜拥徒数千,称迎奉神御,拿舟直抵其垒,厄于延年而去。初,靖康中有旨召对未赴,既更世故,不复自言。赵伯牛通判衡州,当孔彦舟变,伯牛使人开谕,一郡免于焚爇。从平胡元奭,再拒曹成有功。又道倅郑安恭,元祐大臣雍之子。绍兴初曹成据州百馀日,杀略惨酷,十室九虚;安恭摄郡,能劳徕安辑之。明年,猺人大出,安恭率众讨捕,逼逐山谷,贼穷请命,至言乏食,非其本心,安恭戮当敌一人,馀无所问,诸峒稍知畏服。祁阳张登治最一路,继褚稹弊政之后,兵火之馀,安集流离,首与民约,如是而催科,如是而差役,善良者处以是道,强猾者治以是法,民始疑而易之,三月而信之,五月而安之。曹成受降而来,一邑震恐,从容措画,不扰而济。大兵之后,田政浑殽,刻意穷究,推割分明,吏畏其强,民怀其惠。提刑司检法官文浩先知宁远县,有循良称。安抚司统制官韩京,朴忠善战,破郴贼李冬至、虔贼钟超、胡元奭等,兵皆数万,如孔彦舟馀党及永兴土寇王盖天、游寇贺潮等,亦皆不减数千人。君初议营田率先请茶陵安仁二县荒田耕种。吴锡号吴野叉,威名甚著。猺人杨再兴反,攻围武冈军,出没八年,为所破,穷追数百里,焚其庐落甚众。君为录奏其事,皆功见一时者。荐吕祉章在《遗编》第六卷,韩京赵不群文浩郑安恭章在第七卷,刘延年赵伯牛章在第九卷,惟吴锡奏家亡其藁。按《使事录》,奏状以千文为号,不应遗落,必还朝所上章也。其破杨再兴事见第八卷。《请委岳飞绥定盗贼奏》中又有荐黎明事,别见。/初抵茶陵,县虑囚有以平人为劫盗者,片言折之,审知官吏冒赏之冤,立下吏痛治,为直之人称神明。/初,县人高大被劫戕死,其夕李方、陈一家亦被盗。巡尉捕未获,高大家人疑贺大、谭世绩等实杀高大。县尉何燮收辞所连逮上县,并以陈一、李方事鞫之,鍜炼成狱。贺大知不免,以陈九、张七雅有猜恨,枝辞入之。世绩等具以纵迹自明,狱司不为追。会君阅成案,洞见其冤,移狱安仁,遂直其事,活无罪九人。至安仁虑七杀三人狱,以痕伤在左、款辞在右,及前后异词为断。二奏在《遗编》第六卷。/论漕臣措置州县日纳移用等钱苛敛,且纵吏门下奸赃,请绳治。又按发知桂阳、邵三守、常宁等不法、祁阳等妄杀,按赃吏之尤者械送狱。/湖南赋役繁重,民有嫁老母不举子以规析户免进丁者。转运判官王淮赋钱移用系诸州日纳缗钱二千,县以大小,输钱十五千至十千。又、衡二州日出旗望酒钱二十千,实未尝得酒,州县于民,下自米面银纸,下至鬻豆腐者皆不免科掠。郡县去国既远,又当积乱之后,守宰贪纵,遂成风俗。郡守和璟其尤者,群下有五毒三谄之目。衡阳令王括、邵阳谢微祁阳褚稹皆专恣昏墨,民不堪命,号曰三阳。括先以赃败死,、稹有谢一褚二之称。陵令谭知柔先有召命,君留不遣,按治其奸,皆无所贳。平阳赃露亡去,因项属吏。知宁远县张雍懦不胜任,东安威远前坐罢软对移,清湘谭观光、耒阳李炜刚劲有守,晓习吏治,君请以观光易威远,仍不理遗阙。论王淮权运判赵志之罪,按和璟武冈权尉李端悫巡检刘清奏在《遗编》第九卷;靳谭知柔监税沈铨常宁监税王载平阳权令李发,并桂阳签判权监陈如埙对移奏在第七卷;永守黄升推官等并谢微、褚稹及其主簿严彻、常宁阮冠、衡阳杨祖尧、高摅奏在第八卷;衡州录参詹勉奏在第六卷;换县章在第九卷。/以论潭帅非其人,又其閒发擿稍多,行之且峻,不无忤权贵意。既还,权发遣兴国军,而它使皆进擢,识者为不平。/前此李纲为湖南大使,军民颇服其威信。李以言罢,折枢密彦质代之,帅司正兵财七千人,招降之乃二万众。或传将欲起赴行在,人情惴恐。君奏:「纲至数月稍见成效,至于彦质事未可知。夫以未可知之事,而易已试之效,臣窃惜之。」是时帅司军费不支,漕司艰于出纳,渐致猜阻。君请漕司济其军用。杨幺皇太子,凭藉湖水为乱,群盗散处山谷,土寇、游寇更出侵掠,如尹花八、张成、萧尚十、萧小四、田行者、陈道、王盈、邓装、彭铁大、贺聪、贺佐、李询、贺全、刘仕财之属,强者数万,弱者三二千人。君过江西,知岳侯忠略可任,奏请借以讨贼,必可肃清湖外。朝廷帅司贼事,君奏贼中乏食,必因涨水侵肆,已与帅臣彦质定议,兵要津,使其进不得掠,退无所给,一两月间,其势必穷;然后鼎州攻其前,本军制其后,计穷而来,不战可屈,此上策也。使贼不离平原,官军四合,其平已久。正以波涛浩渺,水势已涨,贼轻利,飘去焱来,初无定止,官舟不葺,又无水军,较彼己之短长,计时势之利害,私忧过计,愿无欲速。且请精择岳守量事应副,以张潭、鼎犄角,水势已落,可以必取。又奏比本路荆南兵援鼎州,师次城下,不给之粮,各引而归,实无所补,止付岳飞以贼,可保成功。朝廷已遣王𤫉之师,君知𤫉不知舟楫閒事,归对密请委𤫉荆襄备禦;又奏贼舟楫便利,善长钩贯泅没,与之从事于波涛间,恐非官军之便。𤫉竟以水战困于搭钩致败,卒用岳侯以陆道取之,它盗亦平,悉如君策。君之行也,上谕君访山林不仕贤者。长沙黎明字才翁,以孝友信义著称,其学问有渊源,自胡文定诸公所推重。尝从御史张昕学,遭乱托以母,及陷于贼,间关入贼取之。尝过郢州李允文京西提刑至郢,即还,曰:「招安之寇,允文凶恶,其来必与为乱,变在目中矣!」后一月而难作。君归,奏曰:「惟此可以克贼。」君去而卒,事不果行。吕相既思有以中君,君行未复,即以堂劄诮君移陈如埙为专擅。君归,又以其论帅臣军旅为诞,且以小臣不当荐举将相言之上前。时和璟所亲为户部侍郎,愬君请给军用,支截上供为不知体国爱费,君用此出。吕相意犹未惬,召君与谏官唐辉妇兄同见,明告君曰:「朝廷本欲相留,上令与公州郡。」已而唐谏果以质请表状弹击,上不直之,不报。旋命都司计五使手历,即课君殿,削焉。后张督军湖南,闻君将命有体,兴国未上,寻复召还。论易帅章在《遗编》第六卷,论帅漕支费及杨幺事宜在第九卷,请用岳侯讨贼奏在第八卷,论王𤫉杨幺二劄在第三卷,荐黎明奏劄在《遗编别录》第一卷。《遗编》自六卷至九卷皆湖南使事,号《使事录》,疏其大者于此。又有使回奏劄,在《遗编》并《别录》、《奏议》中。惟被命申请画一,盖五使合奏,已施行者详于榜牒,奏事、御宝、手历但抄写奏状语,故不录。/亡何,以比部郎官召。后虏骑次右军,车驾幸建康,扈从以行。仓卒进发,先驻跸平江,及春还临安。一时事宜、人情、敌势,知无不言,誉望弥著。/平江建康奏议劄目并在《遗编》第三、第四卷,《别录》第一卷。/改兵部,又改吏部左选,右司,改左司检正中书门下诸房文字,起居舍人。首以申严欧阳修王贽所请,令赐对臣寮少留殿门,候记注官出,面录圣语及亲奉德音,事干教化礼乐刑政为世典法者,并备录,关报记注官。士论美之。/君之为都司也,刑寺奏谳,父有夜盗子财,子不知而杀之者,当以夜入人家,时杀之勿论。君谓人子弑父,宁论曲直?且父子法不别籍,何谓人家?子富父贫,得非供养有阙?抵以不孝,识者然之。在后省也,论旧都省无杖省吏,有罪,大付棘寺,次不过罚直,人情难傅重议,是三尺法终不行于省吏也,小人何所畏惮?始置杖都省,以诘小过,奸利少戢,而省吏侧目思报矣。论记注奏劄在《遗编》第三卷,议刑置杖奏亡。/金使至,许还徽宗梓宫及母后河南地。时无故请和,且无邀索,有识詾詾,深以为虑,朝士皆知不可而无以拒之。君位螭坳,朝夕忧瘁,直前面奏。及侍从同对,辩论尤切,因感疾。时方正旦,犹欲力疾侍立,家人苦谏,始在告。/赵相凡三入,君皆劝以事功难就,唐姚崇要说明皇十事可以为法,赵不能用。秦平江,过阙,望赵留己,而赵无留之之意。君间见曰:「公已许秦过阙,秦自意留,使之遂行,将恐觖望,而以媢嫉生怨矣!」赵顾不知君意所在,大不说曰:「秦居公里,于公厚乎?」由是稍疏君,而秦、赵之隙矣。初,赵相、群公议所以待敌,谓莫急于自治,用和战为适时之宜,未始持必战之说也。请和使至,虏情既不可测,秦复入,揣上皇有厌兵意,始决计和。群公虑患将深,遂皆抗议不屈,辩说纷起,君独不深论。已而至上前,忠谏恳切,上垂涕曰:「朕屈意和,老母计尔。」君陈帝王之孝,至援汉高帝杯羹之说,又与秦廷争移晷,遂中寒疾以归。旧事,左、右史奏事直前,无所关白,自同时潘中书良贵向子諲议和后,人无继者,虽直前名存,奏事必先通奏,与请对从官等矣。议和奏议今多亡佚,所存画一亦亡,其首在《遗编》第三卷。议王伦使事白堂二劄在第四卷。其论梓宫事曰「万里梓宫,真伪孰辩」,以姚崇赵相禀目在《别录》第一卷。/疾寖革,语犹不忘国事。以绍兴九年正月壬辰卒,享年四十七。上闻之为悼惜,有旨赠帛百匹,与遗表恩泽。/故事,左、右史卒,官其家二人。渡江后,未有卒于位者。省吏以君置杖旧憾,且迎合时相,以省记沮格之。侍从有以中朝左右史姓名为言,复设辞拒解,左右史不得致仕恩泽,自兹始也。/娶胡氏,累封安人,贤淑和鸣,侍汤药尤谨,遂染疾,后君十三日亦卒。君虽晚而早达,锐意功名,君相眷注渥,人皆指日待其也,而竟止此,莫不伤惜之,为流涕云。生子男二人:长季随,次季宣。女四人。越明年九月十九日,葬郡城西太平山之原。君天性忠鲠,献替甚多。/君前后奏陈,多系体要,它人所难言者,在君为不足道。书奏存者已在《遗编》并《别录》中。/今皇帝即阼初,君以布衣上书言时政,曰国势,曰边防,曰刑赏,曰巡幸,曰财用,曰官吏,凡六事。/京城之围,大元帅起河北,中原梗,行者莫敢北乡。君仗策干元帅府,行不告家。会太上皇即位南京,更以书奏。书在《遗编》第一卷。/既于朝,首请择贤宗室立为皇嗣。/太上皇春秋富,君臣未有启择后议者。君首陈大计,以为:「太子天下本,本不立则干易摇,前代计不早定,致祸乱者不胜数。而立子以公,为法后世者,莫如仁宗皇帝。今戎狄侵陵,社稷缀旒,万万曩日。陛下仁圣,远追先烈,宗社大计,安知不已定于渊衷?须请而行耳。臣是以不顾死亡,申此愚直,愿陛下断自圣意,无惑群言,以幸天下。」太上虚纳。上虞娄寅亮继之,其封事言:「太祖子立弟,有天下者陛下一人而已。自谀臣进说,惟濮王子孙以为近属,馀皆谓之同姓,遂致昌陵之后,寂寥无闻。祀丰于昵,仰违天监,太祖在上,莫肯顾歆,此二圣所以未有回銮之期,中原所以未有息肩之日也。愿法章圣仁祖,于陛下子行中遴简太祖诸孙,视秩亲王,使牧九州。它日皇子诞生,退就藩服,不过添一节度使耳。」太上感说,赐寅亮对,敷奏剀切,大略以为本朝传国十世,大统三绝,太祖有命而太宗享之,天意人心,未必不为是也。语惬上意,面赐褒答,曰:「太祖舍其子而与其弟,朕之所师法也。」擢监察御史,立后之意始定。无几,事又中寝。君乃因星变上书论国本曰:「侧闻小臣娄寅亮建言,乞择宗室之子育之后宫,以待皇嗣之降。陛下不谋不卜,即日召对,所以宠录之甚厚,继有旨召子子英、子唐入侍。此命一出,万口称庆,谓即施行矣。而子子英一见而止,子唐未闻促召,士众失望,不晓所以。若谓姿非英物,不足以备拊育,则子唐者不应不与之进;若以所阅之子已足充选,则二子不应遣还。窃料小人无深谋远虑,独不能堪目前之情,荧惑陛下已成之志,则春秋鼎盛、子孙千亿之语必陈于前。愿陛下尚念祖宗基业之重,鉴仁祖克意之法,无徇宦官女子之情。且仁祖末年,天下宁谧,人心安固,设有非常,孰敢异论!今日之事,其势云何!此实有识所以寒心,不知所出也。」已而上意遂决。书别见,奏劄在《遗编》第三卷。/劝大臣和协济功,乞宰相不亲细务。又摭《陆宣公奏议》可酌取以救时者,如减兵之冗食、蠲法之挠人、省官之不急、去物之无用、罢事之非要五事。/白堂二劄见《遗编》第四卷,五事书在第二卷。/绍兴元年,诏以星变访阙失,乃上书言所当深忧者三:曰国本未立,曰佞倖未去,曰国论未定。且曰忧其所不足忧,而忘其所当深忧,此又大可忧者也。其言皆切中时宜。/当时连上二书,其第二书专谏营缮,并见《遗编》第一卷。营缮当时未见其害,后果甚云。/初闻徽宗讳,主上衔恤哀痛,时议国事,遽欲遵用以日易月除丧;君建议终制,上之美,识者韪之。/论国服劄子在《遗编》第四卷。/开府岳帅以议论不合弃,请终丧庐山,君遗书为陈大义劝谕,岳幡然感动,即日莅。其它建白弥缝,有补于时多此类。/遗岳侯书亡。/兄弼与君尤友善,时帅荆南方召用,力丐外,得请,安抚虔南,因以过家,为毕窀穸,以尽其谊,似非偶然者。/弼,待制伯父也。张端明阐为行状,其文多阙略。伯父行事,乡人喜言之,不无奇伟过实,摭其大而不诬者附左。其事书行状中,而未详者互见之,裨其阙。/伯父磊砢多权智,尚气节,不修小谨曲廉,人所甚难,谈笑处之,沛如也。自始为士,乡先生忠简许公景衡刘给事安上刘舍人安节等名一时忠敬士,皆许以帅才将略。年十六,试补郡学,即居其。同诸生京师,附花石纲舟溯汴,舟中杨梅盛熟,纲吏撷饷诸生,伯父独收所弃腐并核,以瓦缶储之,同舟莫知何谓。抵,有司以失罪纲吏,吏藉缶中所储證坏获免,始皆服其远见。教授杭州,沈待郎晦先以微累被斥,伯父为之湔祓延誉,遂立天下重名。代还,以余相元中荐对,为徽庙言:太祖使人赵普,见其读书,问知《论语》,大惊,曰:「《论语》夫子之言,皆足为天下法,有一言而人终身不能行者,况全书乎!」太祖曰:「其一言谓何?」曰:「节用而爱人。」徽宗亦曰:「治国之无它,节用爱人而已。」斧座即起,遂复去,为沧州教官。年饥,学粮赈粜,州将以为非制,止之。伯父曰:「有如荐饥,籴不能补,某当坐之。」来岁大稔,偿其旧而复赢。筦库左藏中人强横,既投劾致事,竟流王道之仆,后无敢哗者。辟亲征使参谋,都人群起拿杀内侍,侵及士夫,将校辄以奸细名之,将相环视,不知所为。伯父前曰:「是不难办。」下令杀内侍者赐帛,首乱者出,执斩数人而定。围中裨画甚众,京城迄赖以保全。提举辇运,不克赴,主管明道宫。居乡莆门,巡检土豪陈大指之奸,大指逃入于海州,将惧为乱,伯父曰:「处以巡检之地则受制矣。」从之,大指果出,徙家郡下,而患遂销。除湖南转运判官杨幺方炽,诏张都督,岳侯为制置使讨之。贼便水战,楼船如大德、小德、望三州等高过十丈,其多不可计,二公亦作大舰当之。伯父知舟楫非我所长,不敢明告,因燕白曰:「适观儿戏,摸鱼而得一鲤。」呼吏立取盆鱼于前,损益盆水示之,鱼水宽则纵,逮去而鱼执也。岳侯睨旁微笑,自此不复言水战事矣。会天旱湖涸,阴以厚募招取贼舟,寇至则强弩据水当之,不与接刃。大造巨筏,断贼江路,又于上游乱投刍稿,贼舟挟轮,不可复运,酋豪势屈多降。岳以步骑直捣其营,贼因以溃败。王彦久不应召,伯父直徽猷阁主管荆南、归、峡州荆门公安军经略安抚,代之。督府计安出,所从兵卫几何。伯父曰:「皆中原金房精兵,劖其面曰『尽忠报国,誓杀金贼』,固难与为乱。朝廷必欲,非某书生所可及;但欲代,则湖南送吏足矣。」徊翔似不欲行者,久之乃进,迎吏不至,殊不为止。入境,遣亲兵七千人迎候,伯父即日罢遣湖南亲兵。湖南将请间欲有所陈,伯父大声谢曰:「已知盛意,不过欲相送至荆南耳。久苦将士,亦欲到任犒津遣。然某既帅荆渚,亲兵皆吾腹心之卫,又寘腹心于内,则非所以待之。」荆南亲兵闻之,无不大悦。其将本为伺伯父者,反以情告,且曰:「王太尉未有去意,公当袭而代之。」伯父曰:「吾以身任,太尉亦忠,安有是理!」竟驰入如其计。晨起未出,诸将列坐宾次,瞥见新帅入府,罗谒于庭乃大惊,遽出交政,起其众赴督府。军人不乐,谋因大阅乘旱以变。伯父先期临阅,竭帑犒赐,时雨亦降,乱心遂息。以伯父告无它志,还朝,得帅侍卫步军。于班列间,望见先君,以为伯父,叹曰:「薛直老又在此矣,何归之神!」知为先君,谢曰:「非贤兄保全,安有今日!」参谋京西湖北有王缺子者,(忘其名。)故杨幺贼中殿帅,岳侯用为水军统制,乘岳行边为乱。部勒已定,其母使僮告之。伯父密谕诸将为邂逅入王舟中索饮,伯父驰至江步,呼曰:「行府有军事,盍相从议之!」诸将强王登舟,即共缚之付吏,一军震詟,无敢动。它日岳还自边,列将贺舍人者白其妇与僧乱,岳即便座按其事,辞连一寺僧,无非诸将家也。岳引伯父视其牍曰:「出营中,至此略不问,则负诸将;欲如柳公绰故事,尽纳诸江,复不忍。奈何?」伯父曰:「妇私者但一贺将,众何与?知非谰辞分谤,小人之情邪?」岳意不解,伯父曰:「此曹类因乱离偶合,不以正者有之。今暴其私,人情念家者怨,耻过者忿,而公自谓无负,不摇三军之众乎?」岳曰:「请密之。」旋使夫人内集,视辞所污蔑类老矣,即已。贺妇狱决,贺即日恚死。岳谢伯父曰:「君一言,几得罪于诸公!」岳侯丁母忧去,张宪提举一行事务领军。病在告中,张侍郎宗元除书至,士籍籍,曰:「朝廷使张侍郎代公,公不复还矣!」张太尉以此辞疾,诸将往往或效之。伯父谕强出临勒诸军各营部,偶语者斩,谓群校曰:「我公心腹閒事,参谋独知之,欲知其详,问之可也。」伯父因某请问,谓曰:「张侍郎来,由公之请,汝辈岂不闻乎!公解军几何时,汝辈坏败军法如此,公闻之且不乐。今朝廷已遣敕使强公起复,张侍郎非久留者。」群校还白,曰:「吾为汝言参谋知公心腹閒事,果然!」军中遂安,岳侯闻亦大服。会先君遗书请岳,岳不自安,乃起。岳之诣阙,已具衣冠入对,伯父疏一机事教岳敷奏,岳意末之,伯父曰:「姑持以行,不问则已。」及见,不暇它语,上先及之。它日,请与伯父偕入奏事,岳出手疏,以储贰为言,冲风吹纸动摇,岳声战掉,读不能句,上视伯父色动。岳退,伯父进曰:「臣来在道,常怪岳飞习写细书,穷诘端倪,乃作此奏,虽其子弟无知者。臣尝规以大将不当预国家事,谓臣子一体,不当形迹之顾,欲臣同对,明臣独与闻之。」上色定,曰:「朕固疑之欲引卿对也。卿之言,将不之察!」改龙图阁经抚湖北。伍俊除抚州钤辖,不行,被命同提刑万俟卨图之,万俟惧不能致。伯父许俊不遣,旋委三州,自择所便授之。得州来谢,犹从卒士二百人。伯父伏甲见之,执诸座上,叱其从卒皆坐,伏兵殴之以出,收其积粟赡军荆、鼎二郡。后十五岁,季宣荆州时,用之始竭。初,已僇,伯父奏同万俟卨受命图,事归一,故臣得自诛之,由之始谋。万俟谓伯父自有其功,其初不能无望,闻奏之上,乃大感服,后万俟治岳侯狱,不以一辞见累。伯父论中原形势,常以关中为诸夏首荆州为吴蜀之脊,皆天下形势之地。其守荆南,即缮楼堞、治器械、具储峙,奏论:「孙吴谨守上游形势,故曹操不能;陈氏不以上游形势为国,故为杨坚所取。陛下驻跸东南,尺土未复,置形势于度外,谨守江淮,以固东南之圉,臣愚所未悟也。荆南西援巴蜀,东控吴会南通交广,北接襄汉,进可以取,退可以守,上游之形势也。异时指麾,号令中原,以图恢复,莫此为便,与夫出则建康、入则吴粤,其势相万也。臣之在治,驱豺狼,披荆藋,招集流散,务农赢粮以望幸久矣,惟陛下实重图之!」不纳。金人归河南地,朝廷将谋安定关陕,加秘阁修撰,充都转运使左司郎官。初,秦罢居永嘉,人鲜知其才者,伯父曰:「吾观秦论当世之务,多未闻于人者,此其不可掩,殆为时用必矣。」与之出处,得欢甚。将对,秦以户部侍郎,谕伯父以财利言曰:「此官可得也。」伯父不欲以风旨言利进,不用其语,秦稍不乐。因见论许忠简公行事,伯父亟称其贤,言许位侍从。时上尝盛怒汪、黄二相,目许如一语迎合,彼可取而代也。秦笑吃吃不能已,伯父出,又笑而归,始有疏斥伯父意矣。湖北提刑向子忞,伯父湖南所按吏也。其在湖北,与伯父交论于朝,秦罢子忞,伯父因亦丐外,主管虔州管内。初,岳侯以列将拔起,时张俊韩世忠等已皆建立功效至大官,内不能平。伯父劝岳屈己下之,书凡三十七通,俱不之答。岳破贼,遣大将俘献楼船各一,卒徒战守之具毕备,韩始大说定交,而张忌之益甚。岳名日盛,幕中之轻脱者教岳勿苦降下,于是始隙。张谓伯父实主岳府谋议,百计倾岳,欲并中伯父。枢府简取虔卒,张以不应等格,急责其使,使即谰言虔帅占留精卒不,伯父因被劾罢。岳侯事起,张求伯父在虔通书尺簿有遗岳侯书处,指为反迹,秦徐擿其下文,曰:「此复有遗秦相书。」伯父用免,而张宪、岳云之狱,止以交关书问,并谋进退为反具云。踰年,伯父繇主管玉隆观再知虔州,蕃将程师回桀黠不受制,伯父按教奇兵,或坐或立,心知有异,传令皆坐,不坐者斩,以统领张涓所部,遂按军法斩之,师回吐舌大惊,始禀畏为用。诏归燕人于北,师回有亲从兵数百人惮不欲行,伯父善谕师回:「公从卒众多不可芘,诚能遂遣此属,朝廷必多公,芘不遣矣。」师回即日承命。朝符促师回就道,亦俛首告行。虔界江岭,其守长兼提举南雄州南安军甲兵盗贼。前提刑刘昉摄事,治尚宽恕,得盗多贳活之,贼中号「我爷佛」,与官军格,则曰:「我爷佛终不见杀,汝何为者!」为暴益甚。伯父再至,讨积年名贼俞三、古五官、朱关索、吴锦等,皆获之,无所置,贼徒加以「剥皮」之号,遁入它境,三州遂安。伯父终更,因罢虔州,进集英殿修撰福建。闽部八郡山贼,自建炎后磐据岩险,剧寇管天下、伍黑龙卓和尚何白旗、丘崇、廖七嫂、满山红之属数十百部,部数千至数十百人,泉、漳、汀、南剑邵武界咸被其毒,乡民多筑山砦自保,甚则残败县邑,州门昼闭。贼知伯父在虔威略,甚恐,或欲狙击邵武建昌道上。客劝伯父改途辟之,不应。迎卒已至,号令送兵还,娖队伍扬金鼓旗帜,分道并进,为若数千人行者,声言亲帅以虔兵将至矣。群盗屏迹,无敢近。路钤辖李贵讨管天下失利,为贼所生得,伯父知将兵不可用,而朝廷相次遣将张渊、富选、成闵刘宝措置福建盗贼,不受帅司节度,且半年一代,州县困于将迎。伯父创立奇兵,其初数百,未几数千人,以为殿前司左翼军,拔石城大姓陈敏于指使中,不数年为统制,充措置盗贼。弟犯令,伯父斩之,而不怨。事既专一,军费大省,群盗或招或获,而境内晏清矣。前次戍兵不听号令,秦靳于军赏,伯父临以恩信,故事无不集。伯父初计,欲使降贼取盗自赎,拔功多者为将,以励其馀。朝廷每闻贼降,必取以去,伯父于其降也,先激使之,比去,皆有劳绩,盗贼稍定。伯父下令山砦勿葺,销其固险之态,民无寇患,山砦亦空。在镇四年,平豪贼百七十部。汀贼李谷,故郡豪右,其兄子遐奴反,主为重,三日至三万人。伯父批诸将所上变书互送诸部,不再旬而败,虽幕府不知也。海寇陈小三列舰六十犯境,伯父遣水军统领郑广以三百人击之,期三日破贼。广请益兵,不许,居三日,贼舟阻风江浦,广帆舟断浦口,不血刃取之,尽虏其,鱼贯束之以献。广归问曰:「广以一击什,不自,公料功在三日,何也?」伯父曰:「弟从吾令,毋问何以知之!」提刑吴序宾媢伯父之能,数以功状不实愬于秦。有告土豪叶反者,秦以付,吴见伯父问计,且请兵,曰:「朝廷以属公,某何敢与?发兵唯命,但恐师兴而不可得耳。」吴不知为计,遂辞之。事下帅司,伯父处兵职,实系于,已乃之。辞以母疾不至,伯父遣医劳问,且止其行。它日来,执斩纛下。伯父每平强寇,戮魁领,罢遣枝党,一无所问,怀服迁善。诛李谷也,吴疑贼首数辈,欲生之,伯父曰:「吾岂乐戕人命者,察此等非良善,舍之将复乱耳。」竟不得已而贳,后多获之满山红中。上功,初不见录。蜀士钟鼎客于张渊统领邵宏渊家,宏渊质直喜功,恶不用。宏渊常对诸将面折之,以宿愤杖宏渊百,斥入士伍。鼎上书秦相为辩曲直,秦怒创听读之名,放之福州,入赦原所不迨。鼎求依所亲于永福县,伯父听之,鼎复走行在所上书,有旨劾福州官吏。伯父自劾:「某寔鼎,官属何罪!」秦不说,例降一官。赵相女嫁福州,其女仆被笞,即自经死,或欲罪女,中当路意。伯父按验之。方事之初,伯母刘氏谏曰:「奈何按问赵相女子家事!」伯父曰:「我不傅以文法,教我者又将中我,岂不反为赵氏累乎!」或造安抚使印为人转资,吏薄其议,伯父判牍尾曰:「帅以印为权,以资为赏。盗窃权赏将,何所不至乎!」斩之以徇。经略广东也,秦相语执政曰:「薛直老福建,水陆以广东盗贼未平,更付此者。」韩京循梅州,弹压盗贼,秦难制,檄伯父取之。谒见南雄州,伯父即席谕丐罢,送之出岭,遣将驰入其戍代之。初讨贼闽广界中,与麾下诸将争功有隙,至是赖伯父免死,始大服其雅量。僧宗杲得罪,秦褫服加巾,窜岭表,南海,其徒从之者数百人。或欲以危法加之,用茹菜事魔告之,伯父曰:「得非僧宗杲者?皆佛之徒尔。」告者惭沮,不敢复言。伯父在闽,得目疾内障,至广加剧,使人读状乃判,覆诵如流。狱吏与囚为奸,纵抱成案,宵逸未之觉,伯父夜中传钥呼巡捕吏,直抵某处墙下搏之,下有神,无敢欺者。累章请祠,不许。有医夏侯裴为以金针抉目,明瞭如故。盗贼告定,始录前后功,加待制云。伯父居官,乡人有所欲见者皆有以答其意,终始无倦色。先君既以伯父而葬,所以收恤其孤者尤尽恩致,其详别见之。至今乡中论谋略气谊,推伯父为称首。/将葬,季随裒录遗藁,请状其生平行实,将求立言之君子为之表志,以示不朽云。兄左朝请郎、知台州军州事嘉言状。/嘉言,司封伯父也。性忠厚,行修整,好古学,再举贡。后母党蒋璿长溪,以其贫之,为办路赍,伯父谢曰:「京师虽数千里远,然罄所有,亦足以供往来费。」入李幕,李救太原,次怀州不进,伯父谏之不听,遂弃其师。江阴田通奉钱月百万,伯父罢取不如令者,捐减居半。绍兴八年,有诏以亢旱许中外实封言事;伯父以尝召对不称罢,不敢强聒,拟杜牧罪言,作《听言论》。初,知温州苏起重伯父节行,就问政理,亟延伯父宴席。伯父因苏来会,辞曰:「某何为者,而府宴必与,无乃为盛德累乎!」苏瞿然晓曰:「以书还我,然自今毋我外,有可提诲,愿闻之。」当时相与乃如此。馀在待制伯父所为行状。/初,光禄大夫在贫约,收嫁族人孤女,诸父行谊皆有祖父风烈。司封孝衰于妻子,而人多厚妻族,惇笃本宗,每用其至,兄弟四人友爱如手足。待制司封最先达,遇之官,必合兄弟之舍,与从昆弟之遗孤以行。从父兄顾言卒,司封收录其子伯,教终身。待制长育从弟与言,既为纳室,又择名士林松伯高,以其妹归之;伯高终于东阳丞,复迎嫠嫁于叶氏。先君下世,将仕先兄又卒,待制季宣及诸姊孤露迎归,为嫁叔姊。迨季宣长,遂任以官,为之筑室求婚。然后引郊赉恩得任子,以通判伯父未任,舍其子而官之。黄氏从母遭乱贫寠,诸父迎居乡里,以便赒赡,事之如祖母然。通判伯父讳昌言,字韪明,潜曜不喜矜持,温然厚德君子也。待婺倅不赴,奉祠卒。以司封通判之和厚,待制之英伟,先君之方正,性德异,而雍睦无閒为甚难,足为兄弟法矣。上念祖父名义行业如此,以季宣之弗克负荷,家法沦替,遗风泯绝,会将流遁鬼蜮,言之有腼颜面。大惧年祀寖远,故老凋丧,一旦溘先朝露,而我先人之烈亡轶无传,以重忝祖之责,敬以见闻,仰笺先君遗行,祖父、伯父行事之遗落者因并见之,琐碎不书,为大者之存也。既将上之史官,而不肖者亦永有以自监。子思上记夫子而不失其意,虽不敏,愿学焉。诬国史以增饰私门之令猷,季宣岂敢!孤季宣谨泣血笺先大夫右史公行状如上。(《浪语集》卷三三,永嘉丛书本。)/四千:原作「四千千」,据文渊阁四库本《浪语集》删。
望江南·和当代中国出版社张长庚先生雾中游马嵬坡三首张长庚先生未闻贵妃复苏之传闻,词甚凄婉,因取太真东渡扶桑之传说以慰之。) 其三 现当代 · 刘永平
 押阳韵
杨妃香,妙舞奏霓裳。
未亡马嵬从人愿,至今美誉溢东洋。
公允再评章。
附:望江南·雾中游马嵬坡 张长庚 杨妃怨,吟咏几时休。阅遍诗章都是恨,芳坟倩塑黯然秋。浓雾掩妃愁。 杨妃墓,魂梦杳悠悠。寂寞黄泉消永昼,明皇不与共陵丘。长恨不能休。 杨妃像,缥渺有无间。来自仙山楼阁处,雪肤花貌羽衣单。凝睇看新天。
王蒙停琴听阮图乾隆乙巳 清 · 弘历
七言绝句 押虞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十六
山樵应是好古者,胡作停琴听阮图。
何异三郎爱羯鼓,一夔岂逊仲容乎。
按:晋书阮咸仲容妙解音律善琵琶又唐书元行冲传有人得古铜器似琵琶人莫能辨行冲曰此阮咸所作器命易以木弦之其声亮雅乐家遂谓之阮咸夫琴者古乐阮者郑声王蒙此图自题曰停琴听阮是进郑退雅于义何取乎昔唐明皇好羯鼓令待诏鼓琴未终曲而遣之急呼宁王为我解秽夫以琴为秽而欲以羯鼓解之正与停琴听阮者同一颠倒岂后夔典乐转逊阮咸制器乎或别有寓意乎然其意亦昧矣因题是图为辟其谬
又读唐书(二) 北宋 · 张耒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五八、《柯山集》卷三五
人主当务好要,而不当务无为。
夫无为之言为妙矣,此羲、农、尧、舜得道者之事也。
而庸君昏主闻其说而乐之,深居奥处,蔽塞耳目,是非过前而不察,奸臣愚弄而不悟,视人之利害、国之存亡,若越人问秦人之疾痛者,曰:「我无为也」。
耽乐饮酒,便嬖女色,晏朝早罢,游荡无度,亦曰:「无为也」。
是故莫若好要。
吾不治事,付人以事而观其成;
吾不吝权,分人以权而观其趋。
事成而利则可,事成而害,则必治其故,而赏罚行焉。
分吾之权而志于公,则任之;
盗吾之权而行其私,则任之,而用舍分焉,此之谓要。
知好要则进乎无为矣。
唐明皇李林甫十馀年,尽失贤者之助,太宗之法度废革略尽,贞观之风俗变坏无遗。
林甫朝夕所从事者,非聚敛奢侈以荡移人主之心意,即罗织刑狱以破灭人之家族也。
闺门之内,干戈砧钺未尝绝,而间为神仙鬼神之说以动其心。
明皇恬不为虑,漫不知察,利器去手而不觉,一败涂地,没世不复。
凡此者,其始好无为之说者也,后之人主,可不戒哉!
按:此篇草斋本、吕本题作《明皇好无为而乱》。
寿张院长道藩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东来炎徼国魂苏,此老平生,有博浪铁椎,曲江金鉴;
西望黔灵山色好,他时介寿,更芦笙十万,珠履三千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作者原注】联中用博浪椎事,盖以先生少日参预革命大业,意兴豪迈,情志激昂,差与子房为近也。
张道藩1897.07.12——1968.06.12字卫之贵州省盘县人,美术教育者。历任广东省政府秘书贵州省党务指导员,国民党中央组织部秘书南京市政府秘书长,国立青岛大学教务长,浙江省政府委员兼教育厅长,中央组织部副部长,交通部常务次长中央执行委员,内政部常务次长,“国民大会”选举事务副总干事,教育部常务次长,中央社会部副部长,中央政治学校校务主任,教育长,中央宣传部长,海外部长,第一届“立法委员”。长期从事官办文化教育事业,参与控制国民党文宣与党务系统。于1952年3月11日1961年2月24日担任台湾立法院长。1961年因电力加价案而辞职。1965年任“中山学术文化基金会”董事会副董事长暨文艺创作奖审议委员会召集人。1968年6月病逝。号称“三民主义文艺理论家”。著有《近代欧洲绘画》,《我们所需要的文艺政策》等。
炎徼:南方炎热的边区。出自南朝梁江淹齐太祖高皇帝诔》:“冰洲炎徼,来献其琛。
博浪铁椎:指张良博浪沙刺杀秦始皇事。考张道藩生平,并没有直接从事过暗杀活动,只有1926年贵州从事国民党的革命活动,被捕入狱,与“博浪铁椎”略有一点关系。此处切姓。
曲江金鉴:张九龄字子寿韶州曲江(今广东韶关市)人。张曾以犀利之笔综述列朝兴衰存亡之理,成书五卷,玄宗御览,甚为赏识,赐为《千秋金鉴》,作为治国铭言珍藏。"金鉴家风"本此。此处兼切姓。
黔灵:黔灵山,位于贵州省贵阳市云岩区,被称为“黔南第一山”,以其山幽林密、湖水清澈而闻名。切张之家乡。
芦笙:为西南地区苗、瑶、侗等民族的簧管乐器。
珠履三千:形容贵宾众多。
笺:
1.上联两切其姓。
2.民国刘树屏上海大新旅馆联:
大瀛海环神州赤县之旁,邹子雄谈,地球九万里;
新国民咸结轨联航而至,春申上客,珠履三千人。
寿佚名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押虞韵
圆峤岁华添鹤算;曲江风度重鸿枢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圆峤:传说中的仙岛。
曲江风度:张九龄举止优雅,风度不凡。自张九龄去世后,唐玄宗宰相推荐之士,总要问“风度得如九龄否?”因此,张九龄一直为后世人所崇敬、仰慕。此处疑切姓。
鸿枢:旧谓中央政权的显要之职。宋真宗天禧三年王钦若杭州十韵》:“一参黄阁推良画,再陟鸿枢显至。”
笺:清代周馥张百熙六十寿联:
嘉承天稐,曲江风度;
光赞大业,潞国耆英。
张资政怀九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炳灵江汉,弼建新邦,立朝总风度推公,余事孤鸿传雅咏;
比迹绮黄,默匡宏业,华国以文章许我,平生一鹗负深期。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作者原注】民国四十九年九月,考试院第三届院长暨考试委员就职典礼,先生总统蒋公命,莅院监交,致辞时,承于不佞盛加奖饰,语见考铨月刊,兹不录。
张知本,见【寿联7.寿张资政怀九】。
炳灵江汉炳灵:焕发灵气,或为显赫的英灵。。《文选·左思<蜀都赋>》:“近则江汉炳灵,世载其英。”吕向注:“炳,明也;载,犹生也。谓江汉明灵,故代生贤哲。”
立朝:指国君在位或大臣执政于朝。 出自《史记·商君传》:“君之危若朝露,……秦王一旦捐宾客而不立朝,秦国之所以收君者,岂其微哉?”
风度推公:张九龄虽被罢相,其翩翩神采仍让玄宗念念不忘,其后每逢荐引公卿,玄宗必问:“风度得如九龄否?”此处疑用此典切姓。
孤鸿传雅咏:疑唐张九龄《感遇》诗之四:“孤鸿海上来,池潢不敢顾。侧见双翠鸟,巢在三珠树。”
比迹:齐步;并驾。谓彼此相当。
绮黄:夏黄公崔广绮里季吴实的合称。
一鹗:鹗,大雕。比喻出类拔萃的人。 《汉书·邹阳传》:“臣闻鸷鸟累百,不如一鹗。”汉末孔融祢衡,即引用此语。见汉孔文举)《祢衡表》。
笺:此联尤少套语,更见深情。全联读罢,犹能感其哀思之情于联句间流转,隐而不露,哀而不伤。
于院长右任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旷怀非于定国所能,荣逾华衮,朴若布衣,觞咏接孤寒,那复门风矜驷乘;
同里李卫公而起,胸抒雄谟,手光旧物,鼎钟铭阀阅,固应海客陋虬髯。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时间:1964年11月10日
于右任,见【寿联5.寿于院长右任】。
于定国字曼倩东海郡郯县人西汉时期官员。曾任丞相,被封为西平侯于定国七十多岁时逝世,谥号安侯
华衮:古代王公贵族的多采的礼服。常用以表示极高的荣宠。出自晋·范宁《<春秋谷梁传>序》:“一字之褒,宠逾华衮之赠。”
觞咏:谓饮酒赋诗。出自晋王羲之《兰亭集序》:“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孤寒:孤独寒冷。形容处境恶劣,生活艰难。于右任称赞鲁连城:奋于孤寒而创伟业,赴丛若奔不为势劫。
驷乘:古代兵车常乘三人,所乘第四人曰“驷乘”。驷,通“四”。《左传·文公十一年》:“绵房甥为右,富父终甥驷乘。”
门风矜驷乘:《汉书·于定国传》始定国于公,其闾门坏,父老方共治之。师古曰:“闾门,里门也。”于公谓曰:“少高大闾门,令容驷马高盖车。我治狱多阴德,未尝有所冤,子孙必有兴者。”
同里:同乡,下文李靖也是陕西三原人
李卫公唐代名将卫国景武公李靖571年-649年7月2日),字药师雍州三原(今陕西三原县东北)人。
雄谟:犹宏图。
手光旧物:亲手光复国家。应指于右任早年参加同盟会,参与辛亥革命,在南京临时政府任职等事。旧物引申指国家旧有的基业。明 史可法 《复摄政睿亲王书》:“甚至如玄宗幸蜀 ,太子即位灵武 ,议者疵之,亦未尝不许以行权,幸其光复旧物也。”
鼎钟:鼎、钟为古彝器。器上常刻铭功纪德的文字。 《三国志··陈思王植传》上疏求自试:“身虽屠裂,而功铭着于鼎钟,名称垂于竹帛。”
阀阅:功绩和经历。 出自汉王充《论衡·程材》:“儒生无阀阅,所能不能任剧,故陋于选举,佚于朝廷。”
海客陋虬髯:前蜀·杜光庭《虬髯客传》,虬髯客,风尘三侠之一,本名张仲坚。据说他原是扬州首富张季龄之子,出生时父嫌丑欲杀之。获救从师于昆仑奴,艺成后欲起兵图天下,见李世民后自愧气度不如,认定天下将归李世民
笺:
1。读右老游山诗,因次其韵。
黄阁时时念钓矶,江南春老鳜鱼肥;宁容野蔓遗非种,合荐园樱告早归;硕望共推于定国,新诗不减谢玄晖;堂堂庙略资元辅,馀事风流亦可师。
2.寄于右老:
韩范勋名外,诗篇自不磨;耆龄天健,老树着花多。海舶归犹未,霜髯白几何,还期濡大笔,续赋太平歌。
3.清波引 右老逝世十周年, 敬成小词,以抒哀念:
鲤鱼风后,正江介,冷枫红透,墓门回首,萧黯黄柳,望眼翳千嶂,西北浮云依旧,一觞还酹松丘。问泉下,公知否,勋华不朽,共遗什,喧诵万口,白龙骑走,算来十重九南都忆吟会,曾接禊筵杯酒,邈矣文采霜台,永怀髯叟。
刘参议孝推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传家采笔,已看光粲孤星,定知盐絮清才,继述异时添凤藻;
贡君玉堂,幸未目迷五色,所惜齿牙余论,吹嘘无力上鹏霄。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作者原注】刘君孝推,山东沂水人,性行纯笃,劬学有成。民国四十年,应普通考试及格,翌年,复应高等考试及格,其时余与张默君、陈含光、沈刚伯诸先生,同典国文科目,而台湾师范大学高笏之主任,适受聘为高考国文组襄试委员,一日在闱中语余曰:顷得一卷,文既雅驯,字尤端秀,他日撤弥封后,幸示知其人姓名。余应之曰唯唯,及揭榜,君果获隽。主事者以前语告君,乃往谒高氏,承赠法帖甚多,一时传为佳语。君善诗词,兼工骈体文,六十三年以所著轩鹤轩诗,膺中山文艺基金创作奖,时论翕然归之,以为无愧色也,比岁任总统府参议,为前总统严公司笔札,昕夕维虔,罔敢自逸,方冀掞张鸿藻,咏歌中兴,而噩耗骤传,年寿遽止于此。不亦大可哀乎,君本病肾,又为街车所伤,于六十九年十二月三十日谢世,春秋六十有七,女兆昌,能承其学,现肄业国立台湾大学外文系,尝撰杂文及长短句,斐然可观,识者目为才女云。
刘孝推(?—1980)笔名肖枢,山东沂水人,山东明湖文艺社成立,推任社长,名列李心吾之后,主持诗词书法,抗战时供职山东省府,后随驻军迁台,任财政部科员。民国四十年,高考及格,本职依例晋荐任。四十三年,前总统严公主台湾省政,拔充秘书,掌机要,司笔扎。省府改组,转任台湾产物保险公司专员,荐升专门委员。五十二年,调兼行政院参议,旋任总统府参议,以迄于今。《轩鹤轩诗》获得中山文艺基金创作奖。后因闪避街车,伤及前脑,不幸逝世,享年67岁。成氏有诗《喜霁虹推同至》《刘君孝民国四十一年高闱典试所得士也寄示骈辞喜书长句》《贻霁虹“参事”、推“参议”》。刘孝推有诗《一九五一年秋惕轩“委员”高闱典试》《奉和惕轩“委员”壬辰高闱巡视台北试场之作》《奉和惕轩“委员”壬辰高闱巡视台北试场之作》《有感寄惕轩师》《惕轩师<瀛闱揭榜>韵》。刘孝推亦曾为典试委员。
孤星:唐崔曙作《奉试明堂火珠诗》云:“夜来双月满,后一星孤。”诗成传诵,因得名。次年卒,仅遗一女名星星。事见唐孟棨《本事诗·征咎》、《太平广记》《崔曙》引《明皇杂录》、《唐诗纪事》。后称人死后仅遗孤女者为曙后星孤。指刘的女儿刘兆昌(见作者原注)。此联上句是从其女入手,结合下分句的盐絮才,孤星一句应是以崔曙的女儿为喻。
盐絮:指妇女有文才。
继述:继,承受,继承。述。遵循。
异时:.以后;他时。
凤藻:美丽的文辞。
贡君玉堂:“元朝王冕《谢友惠温生笔》“为君贡之白玉堂,黼黻华衮天章”。贡:封建时代给朝廷荐举人才。“君”指逝者,“玉堂”则以翰林院代指通过高等考试。
目迷五色:唐李程应试作《日五色赋》,主考未能辨识其才,遂落第。后经杨于陵推荐,始补擢登科。宋苏轼《送李方叔》:“平生谩说古战场,过眼终迷日五色。”用以讽喻考官眼力不足,不识真才。作者为其考官,幸未目迷五色,指自己还是有慧眼识人才。
齿牙余论:谓口头随意褒美之辞。《南史·谢朓传》 :“好奖人才。会稽孔顗粗有才笔,未为时知,孔圭令草让表以示嗟吟良久,……谓曰:‘士子声名未立,应共奖成,无惜齿牙馀论。’”
贡君玉堂,幸未目迷五色,所惜齿牙余论,吹嘘无力上鹏霄:指成氏为刘参加高等考试时国文科目的评审老师之一,庆幸自己有慧眼识人才,只可惜自己对他的称赞言辞微末,无法使其更上一层楼。
张默君:见【寿联84.寿张考试委员默君】。
陈含光:见【寿联86.寿陈先生含光】。
沈刚伯:见【挽联166.挽沈院长刚伯】。
典:主持,主管
高笏之:见【挽联110.挽高教授笏之】。
襄试:考试用语。指襄助办理考试。明清科举乡、会试均设主考同考官同考官襄同阅卷。
闱:科举时代称试院:春闱。秋闱。
弥封:指把试卷上填写姓名的地方折角或盖纸糊住,以防止舞弊。
法帖:名家书法的拓本或印本。《旧五代史··玄素传》:“玄素好收书,而所收钟王法帖,墨迹如新。”
获隽:科举考试得中。《元诗选》雅琥正卿集》《题周昉明皇中射鹿图》:“马前十论效驱策,君王已贺获隽功。”
翕然:一致称颂。
比岁:每年,连年。 《管子·枢言》:“一日不食,比岁歉;三日不食,比岁饥;五日不食,比岁荒。”
总统严公:严家淦(1905-1993),字静波江苏省吴县(今苏州市)人,曾任中华民国总统
笔札:指公文、书信。出自《汉书·楼护传》:“与谷永俱为五侯上客,长安号曰‘谷子云笔札,楼君卿唇舌’,言其见信用也。”
昕夕:朝暮。 出自明唐肃丹崖集·日观赋》:“且臣闻日者众阳之宗,大君之象,出入以时,昕夕靡爽。”
掞张:铺张,浮夸。
鸿藻:雄伟的文章。
笺:
1.刘君孝推,一九五二年高闱典试时所得士也,寄示骈辞,喜题长句:
有士辉南选,高文动辈俦;披笺云锦绚,点笔露珠稠;剑许双龙合;(谓曾君霁虹)楼看五凤修,怜才如望岁,不负稻江秋。
2.贻霁虹参事参议
曾君霁虹,近撰寿严***(缺三字)骈文,为时传诵。刘君孝推则以手书诗稿,获中山文艺奖金。两君皆高等文官考试及第,二十年来,承以师礼相加,独存古风,足砭时习,秋闱坐雨,载览嘉篇,不觉愧喜交集也。
碧海珠增曜,斯文未陆沉,九能归二妙,一字抵千金,翰藻规遗制,焦桐洽赏音,识途吾自愧,骥足喜骎骎。
3.上联全句隐用崔曙事。